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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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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潯和程星河聊了好大一會兒。淩塵打牌正在興頭上, 程星河盡地主之誼,照顧好小嫂子。不過畢竟兩人興趣生活相差太大,林潯問完幾個好奇的問題也開始一度冷場。

旁邊兒的幾個人呢,又笑又叫, 那叫一個盡興。

雖然淩塵沒那麽誇張, 不過也少見的沒見嘴角的笑散下去過。

程星河坐在林潯身邊如坐針氈, 幾次蠢蠢欲動想加入進去, 看了看林潯又覺得不好意思。

林潯了然,說:“你去玩兒吧, 我再去拿點兒酒。”

程星河點頭, 又說:“不用,讓服務員送來點就行。”

林潯:“我去看看有什麽好酒沒,你那朋友不是說了嗎,他請客。”

林潯出來透氣, 在隔間旁邊的陽臺上站了一會兒。窗外沒有北京那麽燈火通明,二線城市的夜生活安穩的多, 再往遠處還有大片的農田,更暗。林潯站了一會兒,看了看緊閉的屋門, 靠的近時能聽到裏面不拘的笑聲。

淩塵很少有這麽不約束的時候,她想著, 低頭笑了笑。

酒吧的酒種類很多,以前林潯經常見一些五彩斑斕的,以為像飲料一樣, 後來別人給她說這是混合雞尾酒,度數很高。

她想看看這地方有沒有這種酒,要有,就拿上一點,喝醉讓淩塵把自己背回去。

她正走著,突然聽到一陣玻璃瓶摔碎的聲音。林潯猛地一楞,頓住腳步。隨後傳出亂七八糟的吼叫聲。

她隱約聽出是個男的,似乎在發脾氣。

隔著厚重的門,她聽不真切,但分辨出這是路子萱剛才進的那個房間。

發生什麽事兒了?

她揪著心,慢慢走近了一些。待耳朵貼到門上是,聲音又沒了。林潯沈下心來,既擔心又好奇。可轉念一想,自己也不適合管太多。

她猶豫的看了一眼棕紅色的木門,離開了。

酒保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,長相很想現在流行的奶油小生,看見林潯先給她露個招牌式的笑,問:“點點兒什麽?”

林潯坐在吧臺處,往酒駕上掃了一眼。上面都是各式各樣的酒瓶,形狀各異,酒的顏色也不同。她餘光突然看到左邊一個女孩子,手裏拿著一杯藍紅交疊的酒。紅色在下,藍色在上,中間是一層透明,點著幾顆藍莓。

林潯伸手一指:“我要那個。”

酒保笑了笑,叫來了調酒師。是個長頭發男人,走路一顛一顛,身子跟著打鼓的節奏在晃。林潯訝異,他這樣能拿酒杯嗎?

調酒師沖林潯做了個鬼臉,從後面的酒櫃裏拿出幾個瓶子,像擺八卦圖一樣擺放好位置,示意林潯看好了。

林潯睜大眼睛,只見一個酒瓶被高高拋起,還沒落下,另一個酒瓶就升了起來。林潯以前只聽說過花樣調酒,親眼見倒是頭一次,還是在眼皮子底下。

調酒師技術嫻熟,上拋下落的節奏都和周圍的音樂相符合。幾番眼花繚亂的表演下來,林潯忍不住鼓掌。

調酒師把雞尾酒往她面前一推,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
林潯小心翼翼接過品嘗,頓時皺了眉毛。

味道真烈。

可烈過以後,又有點爽。

調酒師已經被別人叫去了,她問酒保:“我能多要幾杯,給我送到包間嗎?”

酒保問:“哪個包間?”

林潯:“七樓,最裏面那個。”

酒吧眼睛微微睜大,有些驚訝:“那是VIP,你不在裏面待著,怎麽跑這兒來了?”

林潯嘆口氣:“我在裏面無聊。”

酒保笑:“我們想享受還沒機會呢,你到覺得無聊。不過這裏和VIP包房是分開的,你要的酒得和那裏的主管說,她會交代我們往上送的,我們不能私自上去。”

林潯點了點頭,突然想到那聲破碎聲,問:“我剛才聽到有個包間裏好像吵架了,不知道有事兒沒,也找你們主管嗎?”

酒保放下手裏的杯子,又拿起一個:“吵架?”

林潯點頭:“剛進門那一間。”

酒保搖了搖頭:“不是你的房間吧?人家不叫,主管也不能進。你別操心了。”

林潯:“萬一出事兒呢?”她想起路子萱,隱約有些擔心。

酒保:“能出什麽事兒?這種地方,你想的出事兒都不算事兒。玩命的成天都一大堆呢。”

酒保說的輕松,繼續擦杯子。

林潯靜坐了一會兒,也覺得自己想太多了。

那杯雞尾酒確實烈,她喝了半杯,有些感覺了。正好看到了淩塵的電話,說馬上回去。

她從酒駕上挑了一瓶白蘭地帶回去,橢圓的瓶子,修長的瓶頸,看著就很有感覺。

電梯在大廳側面,關上的那一刻,整個世界都從震耳欲聾的噪音裏脫節了。林潯用手捂了兩下耳朵,一下子有點不適應。

七樓的氣氛完全不同,安靜又寬敞。沒一間房門都緊閉,林潯懷裏揣著白蘭地,一步一步往房間走,食指隨意的在酒瓶上敲著。

突然,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猛烈的沖進林潯的耳朵。

她渾身一驚,瞬間看向聲源的方向。

四周都是緊閉的房門,那聲音幾乎是貼著她耳朵響起,隔著一扇門,林潯心裏狠狠一沈,是路子萱的房間。

就在此時,林潯還沒反應過來,門突然被用力打開,狠狠撞在墻上。

地上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,幾乎是一步一步爬著出來的。他臉上猙獰痛苦,腹部被染成紅黑色,雙眼血紅無神,看到林潯的那一刻用力的伸出右手。

像是在求救,又像是最後的呼喊。可惜沒能堅持超過三秒,他渾身的每一塊肌肉都沈了下去,無聲無息的靜止在那裏。

林潯腦袋霎時空白,巨大的恐懼讓她渾身冰冷。手裏的白蘭地砰的一聲碎在地上。

此刻,屋裏突然響起了一聲絕望的尖叫。

林潯麻木的看過去,血跡一路從沙發上被男人拖到門口,而沙發另一側,路子萱緊緊抱著自己的身體躲在角落裏。

路子萱面色慘白,滿手都是血,離她幾公分的地方,一把帶血的水果刀赫然躺在地上。

似乎是意識到什麽,她猛然擡頭,和屋外的林潯對了正著。

林潯心裏驟然一疼。路子萱的眼神,茫然又絕望。

淩塵出門,看到的就是靠在墻上發抖的林潯和半具露出門外的男屍。他腦袋嗡的一聲,渾身一冷。狂奔過去把林潯拉到了裏面。

林潯縮在他懷裏發抖,眼神望著倒在血泊裏的男人。

淩塵很快冷靜下來,捂住了林潯的眼睛,把她按在懷裏,問:“是你幹的嗎?”

整個場面太突然,她被嚇的說不出話,只一昧的往他胸膛裏縮,腦袋幾乎要穿破淩塵的心臟。

淩塵用力掰起她的腦袋,盯著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:“別怕,冷靜,你告訴我,是誰幹的?”

林潯終於回神,極輕的搖頭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,我回來,突然,門就開了。然後,他……”

林潯話都說不清楚,可淩塵還是聽明白了。

這件事和她沒關系,只是碰巧遇見了。

淩塵的心安了大半,不到一分鐘的功夫,包間裏的人全出來了。程星河第一個沖過來,看到地上的情況臉色煞白,但他幾乎用了不到一秒,就跑過去搶救。

淩塵把林潯護在身後,對其餘的人說:“去找這裏的保安,趕快報警,這裏有人重傷。”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,說:“很有可能死亡。堵住出口,包間裏的人一個都不能走。”

這時林潯才知道,整個七層,只有這兩個房間有人。

林潯被淩塵帶到自己的包間裏,她終於平靜下來,程星河過來,極輕的向淩塵搖了搖頭。

林潯攥著自己的衣服,問:“他死了?”

程星河漠然,淩塵把她摟在懷裏,聲音幹澀又低沈:“別害怕,不關你的事,是個意外。警察會查清楚的。”

好,知道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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